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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章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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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是這樣的笑,讓秦子凝發現自己已漸漸的失去抵抗的能力。

“子凝。”他走到她面前,微微低下身,輕聲的呼喚著這個內心不知叫了多少遍的名字。

“你……你……怎麽會來這裏?”秦子凝摸了摸自己的芳唇,想起了剛才在梧桐樹下的情景,嬌容立刻籠上一層紅暈。

看到她一副雲嬌雨怯的嬌羞之態,他正想再度吻上她的香唇。但一想到這是在她家中,所以克制了自己的情緒。

“是你帶我來的。”他對她露出一抹誘惑人心的邪扭笑容。

“你,你跟蹤我?你竟然跟蹤我?”她的全身微微戰栗著。

這個男人竟然從學園一直跟著自己回家。她又是興奮又是憂慮,興奮的是他竟然那麽在意她,憂慮的是她並不想攀上枝頭變鳳凰,因為她真的太窮了,她配不起富家的少爺。

“子凝,你在跟誰說話呢?是你林姨嗎?”裏屋,傳來奶奶的問話。

“噢,奶奶……是……。是我的一個同學。”秦子凝支支吾吾的說道。

“同學,怎麽回事,今天同學,昨天老師的。”因為從來沒有同學來她家中,所以老人覺得好奇,一時把話漏了出來。

“難道昨天夏雨晙也來過嗎?”他臉上沒有了剛才那柔如春水的溫情,取而代之的是冷冷的寒霜,和仿佛從骨子裏透出的威嚴。

“是的。”秦子凝克制著內心的慌亂,淡淡回視著他的寒霜。

“子凝,請你同學進來坐吧。”老人走了出來,一看是個漂亮且有貴族氣質的男孩,跟這簡陋的房子格格不入。

“不,不了,奶奶,我只是帶一個東西給秦子凝的。”他立刻堆出一臉的笑容,向老人點了下頭。

老人也微笑的跟他打了個照面,對了,東西……什麽東西呢?突然他摸到了胸前的一只鋼筆,臉色微微一變,眉毛微擰一下,不再猶豫的從胸前的袋子中拿出鋼筆,塞到秦子凝手中,漂亮的眸子沒有一絲笑容,只有淡淡的苦澀,低喝:“我,走了。”

秦子凝望著他那修長的背影,竟有一絲的心痛,難道他真的以為她與夏雨晙有染嗎?不,不,她不要他誤會,本想追上去跟他解釋的。但又一想,這算什麽呢?她和他什麽都不是,連普通朋友都談不上,有必要向他解釋什麽嗎?他只是開她玩笑,說他喜歡她,難道她真的天真得以為他就是她未來的那片綠蔭嗎?

算了,就讓他一直的誤會下去吧,剛剛萌芽的感情就讓他灰飛煙滅吧,這難道不是自己要的結果嗎?她釋然的輕籲了口氣,為什麽隨著籲出的氣隱隱作痛呢?

“子凝,你好像有心事嘛?”奶奶一雙慈愛的目光看著秦子凝,擔心的問道。

“噢,沒……沒什麽,我只是忘了一支鋼筆而已,他……他卻大老遠的給我送來,我……我只是太感動了。”說完,雙眼竟微微發紅。

要知道,秦子凝很少掉淚,在學校受盡同學的訕笑,欺辱,從來也不曾哭過,有的只是淡然一瞥,只有坐在父母的素描前,拉小提琴的時候才會落淚。

“子凝啊!你長大了,也該尋男朋友了,奶奶不反對你。可是,你長得太美麗了,這一點奶奶很擔心。所以,奶奶希望你能慎重的選擇男朋友,還有一點,我們家很窮。你要找的男朋友不一定很有錢,但一定要愛你,你懂奶奶的意思嘛?”老人伸出手,疼愛的握著子凝那柔軟細長的手指。

“奶奶,子凝懂你的心,你放心,你孫女的眼睛雪亮雪亮的,還會一點異術,一定會找到幸福的。”秦子凝憨態可掬的向奶奶做了個鬼臉,欲逗奶奶笑。可是,心中流露出一絲憂傷與不安。

“這孩子。”老人瞇起眼睛,眼角頓時游出許多的小魚兒。

晚上,秦子凝拿起小提琴,坐在父母的畫像前,開始拉起了小提琴……

優美的小提琴聲開始,時而輕快悠揚,時而高亢激昂,餘音不絕,歡快灑落在心窩裏,宛如一些活潑輕盈的精靈,在為心靈進行一次洗禮。讓人身在浮世中,卻有皓月當空,清風徐徐之惑。

秦子凝不斷來回拉動著手中的弓,另一只手的四指在琴弦上不斷的變換著手勢,頭和身體隨著節奏不斷的擺動著,馬尾隨著頭部的擺動而形成波動。

原來琴聲真的會如人一樣的高潔,一樣的空靈,一樣的與世無爭……

這十年來,她幾乎每天晚上都會拉一會兒琴,通過天籟之音,穿透雲層來到天堂,讓父母不再感到寂寞,讓幽明永隔的他們在音樂中相會。

爸爸媽媽,你們為什麽要走得這麽早?你們知道女兒有多麽想你們嘛?你們知道女兒和奶奶過得有多麽艱苦嘛?奶奶從你們手中接過了撫養我的任務,她讓我繼續念最好的學校,可那是有錢人念的學校,我就像一只醜小鴨置於天鵝群中,別人的訕笑聲始終在我耳邊環繞。我曾經自卑過,孤獨過,但最後我逗克服了,因為我是你們的女兒,是你們給了我智慧,給了我勇氣,到了最後,對於別人的嘲笑和奚落,我竟一笑了之。

牙一咬,苦撐了十年,盡管受盡奚落和嘲笑,我還是在無人理睬的情況下完成了國中的學業,並以第一名的成績考取了錦繡學園。但是……但是這三年女兒可能會挺不過去,因為女兒不願見到奶奶為了我的學費而每天不分晝夜的忘我工作,但不到萬不得已,女兒是不會放棄學業的,女兒已暗自下了決定,準備瞞著奶奶半工半讀。

爸爸,媽媽,如果你們還活著,我和奶奶將會是一對幸福的祖孫,優美的琴聲還在繼續,隨著不斷晃動的頭,兩顆圓而晶瑩的淚珠同時從雙眼中散落,滴到自己的衣襟上,漾開。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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